【王乙女】醒来无味
我的王推朋友说她做了一个梦 怪好笑的 于是写了
女主是单纯的颜狗 她只是想要签名照（笑
地铁有风声，我坐在塑料椅子上听风声呼啸而过。人群很快如潮水一般涌上来，每个挤上车的人都恍若摩西分海。我往旁边缩了缩，腾出一个小小的空位，好让旁边的女性上班族坐得更舒服一点。她有点感激地冲我笑笑，我朝她眨眨眼。
手机屏幕晕开莹莹的光，我给朋友发微信：做梦梦到高中男同学质问我为什么把他删了，然后闹钟响了，我迷迷糊糊醒了，我说操你妈你昨天不才来逛过我空间我哪里把你删了，等我刷牙洗脸清醒一下之后：傻逼竟是我自己。
朋友还没回，估计这个点她已经在和上司斗智斗勇了。熄灭手机，在长长的通勤路上双目无神地发着呆，然后印着周泽楷俊脸的海报飞快地掠过。
本周常规赛轮回主场，没记错的话，好像是对上微草？我查了下荣耀官网流程，确实如此。如果能腾出时间看直播，没准就能看到在梦里被我删掉的男同学。
弹窗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，朋友问我：你想表达什么？单身多年寂寞空虚冷？
我无语片刻，决定将矛盾转移：我想表达朋友圈狗都不玩，扣扣空间才是唯一的神。
朋友秒回：支持，张小龙没妈。
梦到了我还在上高中的日子。那会微信刚刚开始流行，我一向热衷于和潮流对着干，不变初心坚持使用被高中生评价为花里胡哨的QQ。好吧，事实上我高中的时候还没有手机号，处于一种想注册也注册不了的尴尬境地。
但说真的连QQ我都不怎么用，倒不如说我很少聊天，我把高中的青春尽情挥洒在各类女性向游戏里，最后成功花钱吃到了屎。嗯，这些让人难过的事就别再说了。
王杰希是我为数不多续上火花的人，原因很简单，我要抄他的数学作业。礼尚往来，他的政史地作业也被我承包了。听起来我比较吃亏，不过我为了抄数学作业什么都做的出来。王杰希评价我说这句话的表情异常狰狞，好像数学是我的杀父仇人。
我说大差不差吧，上次月考这破数学难得登天害我成绩下滑到一百名开外，王母娘娘火速没收我的手机，完美错过老公生日活动。严格来说数学是我杀夫仇人。
王杰希无语了，他跟我大眼瞪小眼。我的眼睛算比较大的那款，比起他那个大眼还是略逊一筹。他说这样你还抄数学，我说那怎么能不抄，我上数学课五分钟就能原地飞升，你以为数学课老师动不动看我们这边一眼是为什么。
王杰希食指揉了下下巴：因为我积极回答问题。
现在轮到我无语了。
我走之前把写完的政史地卷子递给他，他点点头：明天也是豆浆？
从兜里掏出把贴得花里胡哨的饭卡递给他：谢谢爹。
比较令人惊讶的是，我们靠互抄作业居然维持了三年的巨轮。这也许是我社交能力的极限，我是说对男人，可能王杰希十六岁就跟二十二岁一样有着成熟的当爹气质，跟那些满脑花花肠的妖艳贱货不一样。我又打开我的空间，访问列表赫然躺着王不留行。
所以他没事看我空间干嘛。我心里祈祷他最好没看到我对周泽楷的脸发春那条，显得我十年色胚一如既往。本着礼尚往来的念头我戳进他的空间——没戳进，上锁了！好哇这坏胚大小眼这么快就忘了我们互抄作业的革命友谊。
好吧，我除了过年和生日也不会给他发消息。我有点心虚地退出，回忆了一下这五年基本都是他群发祝福我礼节性回复：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。
在这个时候王不留行的对话框下方浮出一行“对方正在输入中”，我还以为他手滑戳错人了，耐心等了一会儿，结果什么气泡都没弹出来。这家伙耍我吧！我把手机关了，像个一心生产阳光的向日葵，随着耳机里的音乐轻轻摇晃起来。
地铁很快就到站了。像鱼汇入大海，每个人都朝着既定的方向心无旁骛地奔走。我打开手机看一眼时间，距离上班还有一顿早饭的时间。在这个时候，一个弹窗冒了出来。
王不留行：在吗？
我扣了个问号给他。
“对方正在输入中”又跳出来，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职业选手的手速是不是也体现在聊天上，下一秒一个气泡弹出来：班长让我问你去参加同学会吗？
我的吐槽魂又发作：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她想起来开同学会了，铁定是自己混得太好决定狠狠羞辱一下我这种躺平的咸鱼，狗都不去，你退下吧。
我倒是没太在意班长不来私聊我，而是找王杰希传话。没记错这厮当年暗恋王杰希看我不爽很久了，她就没有考虑过我们之间只有纯粹的互抄作业的父子之情吗，顺便一提我是他爹。
她不会2022年还对小王同志念念不忘以至于拼了命跟他找话题吧，不会吧。如果是真的，那我支持这俩在一起。我开始发散思维。起码他们都是百京户口算得上门当户对，我生平最恨高贵的百京人。
我正想打一句“小王我劝你也别去，小心人家说你打游戏不务正业”，一句话还没打完，王杰希的消息又冒出来，也许这就是电竞选手。我们天宝是怎么做到一边操作一边打字的，演的吧！我连技能都来不及摁，最后沦为哪个亮点哪个。
王不留行：我也不去，有比赛。
对轮回那场？我把对话框里的字删了。这时我灵机一动：要不你来上海以后我请你搓一顿，刚发了工资。
王不留行：好。
我先去上班，走了走了。我感慨一下这家伙这么多年过去话还是有点少，得学学黄少天，随后向公司走去，开始惨痛的社畜生活。
等我走进餐厅的时候王杰希已经在座位上了，微草是不是有条队规要求队员即使是常服也得是绿色系，我感慨了一下王杰希的穿搭，别说，这一看还是一个挺潮的大小眼，戴上眼镜就是一个挺潮的帅哥。
“小伙子挺精神嘛。”我放下包，谢谢店里的暖气，感觉又能活下来了。王杰希把菜单和笔递给我，我刷刷勾了几个爱吃的菜，又把菜单推回去。他没动，定定地看着我。
我眨眨眼。
我又眨眨眼。
“不，你干嘛盯着我，看菜单啊。”我把围巾扯下来，店内比店外暖和太多了。
他把目光转向我的手边。我一抬手，铅笔被袖口压住了。
傻逼又是我自己。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，把铅笔递过去。他低下头去看菜单。王杰希睫毛挺长的，又黑又浓又翘，我嫉妒一下以示尊敬。跟朋友刷刷打字：有幸遇见了之前梦中骚扰我的男同学，你别说他还挺俊的，以前看他脸注意力全在大小眼上，结果戴上眼镜还挺斯文败类的，一款菀菀类林敬言。
王杰希出声打断了我的瞎扯：“有什么推荐吗？”
“嗯？你没吃过泰国菜吗？”我第二次接过菜单，“没记错你不吃辣？嗯……我看看，咸的应该是这个？”
我指了指青木瓜沙拉：“不过我没吃过这个，你可以试下毒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往菜单上一划，喊了服务员过来，“你不是一直吃得很甜吗。”
“结果公司下午茶的奶茶福利，每次都是固定五分糖，免费的我都不好意思说什么，感觉每次都在喝水。”我撇撇嘴。
“怎么突然请我吃饭。”王杰希把橙汁推给我。
“让你确认一下我混得还不错。”我把吸管戳进去吸溜吸溜。嗯，绝对兑水了。不过这家店的菜确实好吃，我忍了。
“说吧。”王杰希的手指跟着店内的音乐敲击，电竞选手是不是根据手好看的程度决定水平，我瞅了瞅他纤长细直的手，“找我到底有什么事。”
我沉默片刻：“你是不是来之前算了一卦？”
高中的时候王杰希就会算命，还会装模作样动动手指，居然还有模有样的，我还差点被他哄住。要算的不外乎桃花运之类。那会我深深迷恋于校草笑起来的酒窝，王杰希给我算了一卦，说姻缘近在咫尺。
我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，校草远在四楼，而我在一楼，每次都是率先冲向食堂的那一个，想来我与小酒窝长睫毛有缘无分。王杰希补充道：是无缘无分，你跟他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。我没忍住拍了下桌子，还好教室里没人。我说我那叫欣赏美的事物，大小眼同志不要嫉妒校草。
喜欢为什么不去追。王杰希突然问。
这下我真的疑惑了：等等家人你是不是对我有误解，我就是纯粹欣赏他的脸啊。帅哥的脸是全世界的共同财产好嘛。而且——
我来回转头四处张望，确定周围没人后小声对他说：我跟你说，这家伙好像搞出人命了，我听说还是女方自己找的人流。我操，人渣啊。真的不行，男人不自爱，犹如烂白菜。
王杰希笑了出来，他笑起来还蛮好看的，在正经人气场的加持下甚至比装纯的校草还要俊点，也可能是我经常抄他作业带来的学霸滤镜：“小王啊，我好像明白班长为什么喜欢你了。”
他呛了一声：“为什么突然说这个。”
“嗯，好学生滤镜吧，毕竟你是全班第一嘛。”我严肃地打量他的五官，“再加上你笑起来看不出大小眼，感觉能跟校草打个有来有回。”
“不是。”我突然想起来，“你他妈每天抄我作业成绩不降反升，为什么我天天抄你数学数学还是稀烂。”
“有没有可能，你抄我作业的时候从来没动过脑子。”他同样严肃地看着我。
我说：“我们的父子情谊就这样走到了尽头。”
“没有。”王杰希说，“不过依你高中那个抠门样儿，肯定有事要拜托我。”
“等下，来都来了。”我把手伸过去，“大眼你再帮我算算，我妈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，我第一年上班就让我找人回家，操。你不知道我高中提过你一嘴，她那个眼神，就好像担心自家白菜被猪拱了。虽然就现状而言我比较像猪。”
“你提了什么。”他握着我的手看姻缘线，别说他的手还蛮热乎，“跟以前没变化。”
“你最好不是在内涵我这些年没长个。”我刚想把手收回去，他抓着没放，甚至把手掰开了一点：“我看看小的地方有没有区别。”
“你真的蛮专业的宝。”我继续吐槽，“我说我前桌那个男生数学成绩蛮好的，她本来还挺高兴指望有人抢救我的数学。我多嘴提了一句人也不错还给我带早饭，中间省略一段辛酸的解释，从此我再没有提过你，我靠。”
他松开我的手：“跟以前一样，远在天边，近在眼前。”
我严肃地盯着他：“你确定？”
他的手指敲击着桌面：“确定。”
我打开手机。
我打开地图。
我准备打字。
“你在干什么？”
“看看这里离轮回俱乐部多近……还蛮远的，不过轮回离我家挺近。”我忍不住点点头。
“诶大眼你说我是不是和帅哥绝缘啊。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帅哥，好不容易高中见到一个还是人渣，大学里男女三七分美女一大茬，上班轮回近在眼前，我每天坚持在附近的便利店乱晃，居然一次都没有见过周泽楷，靠。”
他没接话。这会儿菜已经来了，我夹了块咖喱牛腩开始干饭，他看着我；“你找我是因为周泽楷？”
“嗯？对啊。”我嘴里含着饭，他拧着眉，脸色可以媲美韩文清。我心说不是吧我吃相这么难看？只得尴尬地捂住嘴，努力把那口菜咽下去，“你别盯着我看，我吃相难看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。”
时隔多年还是在老同学面前毫无面子，多少有点想死了。我总算能清楚说话，“我有偶像包袱的，别盯着我。”
“你耳朵很红。”
“那是暖气开太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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